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讯问(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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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大早,谢晞和张方初就一起去了辛城县衙,昨日实地查访,这日便要讯问县衙官吏。两人已提前说好,由张方初主问,谢晞亦可随时提问。

县衙二堂里特意又添了一张书案,以方便两位特使落座,但张方初却叫人将两把椅子搬到了书案前,又让人从旁边搬了一把椅子放在对面,而后才唤人请王木沅进来。

王木沅一进门便见两位正四品特使坐在案前,对面还有一张空椅,不禁有些动容,朝两人行了礼,在那空椅子上坐下了。

张方初微微向前倾了倾:“王知县,两年那场水灾的灾报是否是你亲笔所书?”

王木沅:“是我本人所写,写完后即封口送往亳州城太子处。”

张方初:“何时送出?何时送达?由谁递送?”

王木沅:“六月十七约未时,由本衙内班衙役沈二虎送出,四日后,即六月二十一晚间沈二虎回衙复命,据他说因洪水导致路途泥泞、多有堵塞,出发后走了两天才到亳州城,于十九日申时末将灾报交于太子殿下。”

张方初:“灾报可是由你亲手交给沈二虎?”

王木沅:“是。”

张方初:“太子的回复又是何时送到的?”

王木沅:“六月二十三午后。”

张方初:“收到回复,你是怎么想的?”

王木沅斟酌了一下:“太子殿下对本县的赈济与减征都极为宽厚,下官有些惊讶。”

这时,谢晞缓缓开口了:“以王知县的经验,认为太子的处置是否合理?”

“......”王木沅沉默了一会儿,“下官认为不合理,赈济粮与减征九分都过多了。”

谢晞只问了这一句,便又不说话了。

张方初继续问道:“既然觉得不合理,王知县是否有向太子或州府其他人提出意见。”

这次王木沅沉默得更久:“没有。”

“为何?”张方初追问。

王木沅:“一是此于百姓有利,二是太子身份高贵,下官无敢质疑。”

谢晞又开口了:“那么辛城百姓可知这是太子所施恩惠?”

王木沅皱起眉头看向谢晞:“太子前来负责救灾赈灾一事早已传遍亳州,百姓自然知道。”

谢晞微微抬起下颌:“既然知道,他们又是如何评价太子的措置呢?”

王木沅:“百姓自然感激太子与朝廷的恩德。”

谢晞:“百姓中多有‘太子实乃社稷之主’的说法,王知县知道吗?”

王木沅:“有所耳闻。”

谢晞:“你认为这与太子施恩过多有关吗?”

张方初也皱起了眉,谢晞这样的问法太狡猾,将对一县的施恩与整个赈灾、将辛城百姓与亳宿两州的百姓全混淆了起来,王木沅若要指出其中偏颇之处,那他本人就休想再在顾党把持的吏部得到任何升迁了。

王木沅自然听出了其中恶意,但他并没有想那么多,慨然道:“下官认为,百姓称颂太子是因其自救灾伊始至赈灾结束的行动与表现,而非在辛城一县的所作所为,而辛城一县百姓也不足以影响整个亳宿两州对太子的称颂。”

张方初看了看坐在一旁正认真记录的书吏,无声地叹了口气。这样的回答对太子、对王木沅本人都没有好处。

谢晞靠进椅背,笑着说道:“明白了,多谢王知县的直言回答。张侍郎请继续。”

张方初:“在此之后,你是否还向太子呈送过任何文书?”

王木沅:“呈过两次。”

张方初:“什么时候?写了什么?”

王木沅:“六月二十五和七月初五,都是汇报救灾与安置灾民进展的事。”

张方初:“都是沈二虎送的吗?”

王木沅:“是。”

张方初犹豫了一下,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换了个问话方向:“辛城县的官牌印在水灾时如何保管?”

王木沅:“与平日一样,官印由我保管,牌印由县丞保管。白天我将官印带至前衙,夜里带回后堂保管。”

张方初:“县衙人员也如平日一般吗?”

张方初思索了一下:“灾时事多繁杂,有没有可能有人偷用官印?”

“不会。”王木沅断然否认,“官印何等重要,即使灾时,也是慎之又慎,仔细看管。”

张方初:“县丞、主簿等有没有可能趁用印时偷用?”

王木沅虽明白张方初只是想替太子找到可能被诬陷的证据,但这提问还是让他很不爽,语气便显得有些硬:“张大人请放心,下官自认为治下甚严,用印都需在我面前,偶有我不在又急需用印时,也需两佐贰官县丞、主簿同时在场。”

张方初被他这毫不客气的态度噎了一下,但他内心其实是欣赏这种刚直的性格的,所以也并不介意,笑了笑道:“好,明白了。谢中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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