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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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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启行出征前,悄悄将谢宁柔送出宫外。

谢宁柔坐在马车上不肯下去,死死拽着朱启行的衣服,她质问他:“不是说好了不放手吗?”

朱启行抬手将她紧紧搂着,他亲了亲她额角,一开口,才发现嗓子里堵着许多情绪。于是声音沙哑。

朱启行:“刀枪无眼,我怕自己护不好你。——宁柔,我愿意跟你死在一块儿,可思来想去,又更宁愿你好好活儿,我在不在都行。”

谢宁柔只觉得眼里一热,将两人的前路又仔细斟酌了一遍,她一咬牙,将朱启行推开了,径直下了车,没再回头。

她曾想过劝朱启行杀不过就逃。——只要他活着,她就能去找他,可如今,见过了他骨子里的强硬,又看到了燕怀瑾的心,有些话她也说不出口了。

想要在一起,只有赢。

谢宁柔将自己闷在了家里,直到朱启行带着军队离京。

燕怀瑾执政后的第三日,谢宁柔被他请进了府上。

进了燕府,谢宁柔仍然是那副性子,时时刻刻跟在燕怀瑾身后,只要他回头,便能看到她的笑容,和眼里含着温柔地认可。

在这样含蓄而柔软的太平里,燕怀瑾几乎感受不到真实。

随着朱启行在边疆的战事一点点拉开,举国掀起了一阵浪。当所有人都得知了帝王的心怀,得知了他不止是以命护国,更愿将天下让给了燕怀瑾,只求天下泰平,那一刻,胜负已分。

谢宁柔在这样的风浪中冥冥了解:其实这一战,无关战事的输赢,更再于天下一心。

如此,哪怕是输了,哪怕是落败而归,百姓们也会谅解帝王的。毕竟始与终,天下怕的不是输,而是天子的心与权都只护着自己。

是夜朦胧,燕怀瑾隔着烛火看向倚在窗边的谢宁柔,皎月照了她一身,她的眼睛盈润,装着冷清的月色,却熠熠生辉。

燕怀瑾:“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你与我说的那些话。争权夺势,是该为了天下,还是为了自己。”

谢宁柔转过头望他,她挠了挠额角,与他谈笑:“我也没想到这场战斗的输赢,原来不必在千里之外。怀瑾,你......已经输了。”

“是吗?”燕怀瑾忍不住笑了,他半撑着脑袋看她,见她心境。

谢宁柔点点头,在燕府的这些天,有神仙帮忙,她已找出了燕怀瑾与三皇子勾结的密信。如今证据确凿,他的叛国之罪,足以让他再无立足之地。

“三皇子的人并没有离开。燕府早被包围。”谢宁柔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比起还未成熟的朱启行,你才是更危险的对手。留下朱启行继续生长,他们至少还能得到三五年的时间平定内乱,可你不一样,以你的雷霆手段,若荣登宝座,必会拿他们开刀祭国。”

三皇子的人还是燕怀瑾年初破了口子让进来的呢,本是指向朱启行的刀,如今落在了他的头上。

兵力早被朱启行带离,以京都如今的防备,生与死都是脆弱的。

燕怀瑾:“那些人......不足为惧。”

“哦?”

燕怀瑾睨着她,见谢宁柔对他不清不楚地笑了笑,他一时竟看的有几分入迷,忘了分辨她眼里的温柔与精明。

谢宁柔:“他离开之前,给了我五千精兵,只听我指令。我父亲也发了重金悬赏,我手持江湖令,可号令百余人......一股股势力,若是分散开,都不足为惧,可拧在一起,你真的有胜算吗?”

燕怀瑾:“你要杀我?”

谢宁柔静静望着燕怀瑾,他的眼里毫无忧虑,她甚至能感受到他那些藏得极深的带着冷意的骄傲。

她曾以为与燕怀瑾的战争也许是激烈的,是不死不休的,可这些天,当她终于看清了朱启行是如何破局,而民心又是如何回应。

在仁与爱的滋养下,她忍不住去仰望那个曾经伏在她脚底的人,也开始看清了这场安静的杀局。

也许燕怀瑾也意识到了,只是不愿意承认,这一战与他的生死无关,是他已经输了。输了民心,便是输了一切。

为民者,得天下,为己者,天不容。

“国不可一日无主,若你死了,他止战归巢,也能说是名正言顺。”谢宁柔的目光静了静,“我想他回来。”

她难得坦诚。燕怀瑾便跟着知道了她的真情与假意。

他以为自己不在乎,以为只要人在他身边就好了,可真等到她亲口承认,他才发现他还是会生气了。

谢宁柔出身在最富有也是地位最低贱的商人世家里,她太擅长看人脸色了,见他的脸色沉了沉,她便知道,什么都不必再说了。

身为雄狮,他不会接受不战而降,总要拼一场,走向结局。而她也没有说服他的本事。

见燕怀瑾起身,谢宁柔边往门口跑,边勾起小拇指,吹了声哨。

“呼——”哨声悠长,一路往天上跑,往夜色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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