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2 / 2）

和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是如此相像。

唯一不同的是，此时的秦冷少了一些近乎悲伤的表情，她安静地被孩子们包围，一直蹙起的眉也平展开，嘴角上扬起细微的角度。

那应该是一个微笑。

砰通。

许赤凛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中，轻快地跳动一下。

那一刻仿佛有金色的箭羽从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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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准备跟着我到什么时候？”

“嗯……正准备去吃晚饭。”

秦冷停下脚步，对着身后跟了一路的青年没好气地开口，“再往前走是居民区，没有餐厅！”

青年不语。

鸭舌帽和墨镜占去了他大半张脸，秦冷无法分辨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从学校出来后许赤凛就一直跟着他，一路说些无关痛痒的话题试图向她搭话。

她不是不知道青年对她的善意，但是他们之间的隔阂注定了秦冷不可能像过去那样坦然地面对彼此。原本打定主意不再有瓜葛，却没想到许赤凛甚至追到了他的学校。

韩悅那个混蛋！女人在心中无声呐喊。

秦冷知道许赤凛对自己的兴趣是因为她“作曲者-Yuki ”的身份，即使现在否认估计青年也不会听。

许赤凛她干脆将对方带到小区内少有人经过的一处花园，在对方表示不解的疑问中尽可能以耐心的口吻向他解释。

“听着，许赤凛。如你所想，我的确就是‘作曲者Yuki ’。”她能想象出青年因为他的承认而在眼中溢出的狂喜，“但是我不是专业作曲家，和韩悅的惡协议只是非正式的‘打工’名义，她也答应了我不会向公众透露我的身份。我的工作只是在闲暇时间写写曲子，然后由韩悅挑选合适的交给你，仅此而已。”

许赤凛安静地听着。

“所以你不必在意我的存在，继续走你的路就可以了。”言下之意，他们可以不必有任何额外的交集。

许赤凛显然是听懂了，手足无措地想要说什么，伸手挠头又抓到了帽子，只好泄了气一般地沉下肩膀，半天才吐出一句，“秦冷小姐……”

那一瞬间，青年的声音，和久远过去少年的声音合到一起，几乎令女人产生错乱。

“啊，我是听合唱队的孩子们喊的……”秦冷见对方脸色不对，慌忙解释。“虽然有些话对没见过几次的您说不是很合适，但是我还是想告诉您，那个……我很喜欢您的音乐。”他微垂着头，像一个对心仪少女告白的羞涩男孩，“我的出道曲就是您的曲子，当初第一次看到乐谱我差点哭了呢，心想怎么会有人写出这么美的旋律。”

这次轮到秦冷不言不语地听着。

“后来每一次都是，那些天马行空的创作感和曲子中蕴藏的丰富感情总是能引起我的共鸣，就好像……您很了解我，这些曲调都是专门为我而创作的一样。”

许赤凛向她走近一步，“有好几次工作遇到低谷，甚至想要放弃一切的时候，我都会一个人哼唱您给我作的曲子，总感觉这么做就能得到鼓励和坚持下去的力量。”

他们站得很近，近到秦冷甚至能透过棕褐色的镜片看到青年琥珀色的眼睛。

“我不知道您是出于什么考虑，才甘愿放弃彻底展现才能的机会而屈居于这么一间小学任教，但是我想说的是，我真的很喜欢您，秦冷小姐。”

青年的声音是那么的柔和、坚定，轻而易举就击碎了秦冷故意树立在他们之间的墙。

“喜欢您作的曲子和您的琴声，我也喜欢在您身边的时间。也许这些话很唐突，可这是都是真的。即使刚才短短一个小时的相处时间，我也感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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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冷几乎是落荒而逃。

秦冷知道许赤凛所说的“很喜欢您”其实并没有特殊含义，青年的语调干净，镜片后的眼神也很清澈坦率，可是她还是在听到那句话时感觉到呼吸停滞的晕眩。

她以身体不适为由匆匆离开，却始终觉得青年带了热度的视线在他背后萦绕不去。

直到将自己关进熟悉的小公寓，把门锁紧，秦冷才脱力一般背倚着门慢慢滑坐到地面，努力平复因为紧张和奔跑带来的急促喘息。

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暗笑自己的狼狈样。胸口隐隐发闷，像被藤条抽紧似的酸痛不已。

她从最想亲近的人身边逃离，撕扯的却是自己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