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香炉（1 / 2）

那军官道：“哼，不在？我听说昨天有汉奸入了青木堂，赵远阳莫不是投靠了鞑子？”说罢，便吩咐几个武士闯入青木堂搜人，搜寻半晌确实没有找到人。道：“你们青木堂也是荆湘一带豪杰之士，你家师父回来，叫他应以国家为重，不要自毁前程，明日内到吴将军府自首，否则你们青木堂就不要在此立足了。”说罢便撤了一众将士。青木堂众人商议，当下只有找到师父，才能解决问题了。

过了傍晚时分，秦方玉当日安排众师弟守好山门，携师弟赵山河径直前往陆水亭。二人越过乌林，涉过三江口，不一会儿功夫便来到陆水亭周围，他们早来了两三个时辰，尚未到达子时。这陆水亭立在长江南岸，岸边一块巨石上赫然刻有“赤壁”二字，笔画龙游蛇走、苍劲有力，此时正值仲春时节，长江潮水拍打着赤壁两岸，恰好明月从东方渐渐升起，在月光的照耀下使得江面波光粼粼。

他们二人在巨石旁席地坐下，望着陆水亭的方向，静静等待子时到来。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听得江畔传来长笛之声，这笛声曲调虽不似南方曲调般婉转悠扬，但这笛声伴随着浪潮的起伏，让人心神激荡，心胸为之开阔起来。放眼望去，只见一白衣少年手抚长笛，悄立江岸。忽然之间笛声戛然而止，那少年飞身向二人攻来，赵山河不会武功，秦方玉抽剑在手，横在赵山河身前，化解了那少年的攻势。秦方玉道：“这位小弟，我们并不相识，为何对我们出手？”

那少年哈哈一笑，道：“我看你二人在此鬼鬼祟祟，以为是强人，故而试探试探，现在看来倒也不像是坏人，来来来，我们喝他个三百杯。”于是从随身的包袱里拿出一壶酒。秦方玉不知眼前这个少年是敌是友、身手如何，于是笑道：“你我先大战三百招如何？”那少年道：“好！”

只见那少年双足向下轻踏，将手中长笛往长空一抛，随身腾空而起，长笛化剑向秦方玉袭来。此时秦方玉使出青木堂三十六天罡剑法，与那少年踏潮而战，长剑与长笛碰撞之下火花四溅，如闪电般闪耀长空、声震如雷，那少年喝了一声：“好！”随即长笛指天，划作桑弓之状，他左手手指捏诀，右手作射箭之状，直指秦方玉。这时江面狂风大作，风入笛孔，他挥手间笛声震动，笛音宫商成韵似成曲调，江水在这笛声的震动下散作水珠，接连向秦方玉侵袭而来，在月光的映射下，如同漫天星落。

秦方玉虽然没有完全领会三十六天罡剑法奥妙，却也有所小成，他长剑向江心一晃，江水瞬间翻腾，滔天巨浪在剑气的催动下滚滚而来，同那少年激起的水星汇聚，约一盏茶的时间，秦方玉与那少年打得有来有回，不一会儿功夫，却逐渐落入下风。那少年收回长笛，说道：“不打了，不打了，咱们喝酒。”秦方玉自知不是其对手，便也收回长剑，笑道：“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就有这般好身手，佩服佩服。”

那少年往后捋了一下头发，将酒壶拿了出来，仰天喝了一口，便将酒壶递给了坐在一旁的赵山河，赵山河战战兢兢地道：“我平时不怎么喝酒，还是你喝吧。”那少年哈哈一笑，道：“胆小鬼”。又将酒递给了秦方玉，秦方玉想：“还没找到师父，不能喝酒误了大事。”那少年道：“算了，你们江南之人大都像个大姑娘，一点也不爽快！”于是收起酒壶，便自顾自滔滔不绝的说起话来。

“哎，你们是荆湘人吧？常言道，江东子弟多才俊，今日见来果然非凡！……那啥，我叫李香炉，从长安到你们这儿来游玩的，这荆湘之地有什么好玩的，给我介绍介绍呗？”

秦方玉听闻此人是从长安来的，心想不是敌人，或许可以一交。便道：“原来小弟不是本地人士，不如交个朋友如何？”李香炉摇摇头道：“不可不可！”秦方玉道：“这是为何？”李香炉道：“咱们三人结拜倒好。”

赵山河见此人年纪轻轻，便如此豪气干云，于是笑道：“这样也好。”赵山河被这少年豪气吸引，又见其武艺甚高，或许一会儿可助一臂之力，于是跪地便拜：“二哥，请受小弟一拜！以后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三人纳头拜完，秦方玉年纪最长作大哥，李香炉次之为二哥，只有赵山河最小。赵山河和秦方玉自幼一起长大，依旧叫秦方玉为师兄，称李香炉为二哥。

秦方玉道：“二弟来到这陆水亭，是为何事？”李香炉道：“小弟慕太白之志，所谓‘手持绿玉杖，朝别黄鹤楼’，又云‘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今北方被蛮夷所占，游这名山大川多有不便，几经辗转，于是至此。”

秦方玉又道：“二弟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李香炉默不作声，转身抬头望向月空，忽然间一声长啸，摸了摸鼻子，长笛束在腰间，笑道：“滚滚长江东逝水，那就往东吧！”不等秦赵二人说话，他拱手说了一句后会有期，转身阔步向前，便消失在了茫茫江岸。

李香炉走后，一时间风平浪静，约莫至亥时，只夜莺略过江心，却仍不见那金师叔和赵远阳身影，他们继续等着。将近子时，只见一黑衣人头戴斗笠、手握钢刀，朝陆水亭而来，不是别人，正是那日造访青木堂的金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