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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莘(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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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头看她生机勃勃地反驳他,一点儿不饶人。

仿佛直到现在,她才又成了他最熟悉也最希望看到的模样。

张扬肆意,鲜活快乐。

他舍不得移开眼睛,仗着她不会负着这么多这么重的钗环,在行走时费力地仰头看他。

不过该叮嘱的不能少:“命妇不比年轻女娘,你随母后多看多听,少开口,言多必失。”

萧芫哼了一声,“还用你说。”

这可轻忽不得,李晁肃容将其中利害反复强调,听得萧芫忍不住抬手摸了下靠近他的那一侧耳郭,又放下来。

罢了,念着他以后确实很有用的份儿上再忍忍,左右也快到了。

太晖宫内,宴会刚刚开始,萧芫在众人行礼时错开身子,悄步到了姑母侧后方。

只是李晁这家伙,不过露个面,临走时还要瞪她一眼,可惜她反应慢了点儿,没来及瞪回去。

本身后宫以宴召见诸命妇之事并没有多么复杂,可因为姑母的特殊,不得不复杂起来。

但比起那些奏章还是更容易懂些。

歌舞之后,句句试探,字字机锋,每一样都被姑母轻轻松松挡了回去,偶尔警告时,才会意味不明地多说两句。

旁人敬酒,姑母也只沾沾唇,做个样子。

只有萧芫知道,姑母杯子里的压根儿就不是酒,她就没让给姑母备酒,调养身子的时候怎么能饮酒呢,破了药效岂不是前功尽弃。

还有姑母面前的菜。

她觉着点心还能用一用,其它虽也是为姑母精心备的,但宫宴嘛,总是好看不好吃,所以她专门提前吩咐了宣谙姑姑,让姑母宴饮之前先用一餐,这样就只用专心应付人,多好。

宴至正酣,厅内各家夫人聊起来也十分热闹,萧芫刚看了两眼,便被姑母叫到了身边。

太后令她坐下,拿银箸上面一头敲了下她的手背。

萧芫不明显地嘟了下唇,“怎么了嘛姑母。”

这要是在慈宁宫,她早就赖到姑母身上了。

太后又敲了她一下,这次用了些力气,留下了一条红痕。

“予让你来,是让你好好学学以后如何应付,你倒好,这半晌,都盯着什么呢?”

萧芫笑了笑,眼睛亮晶晶望着姑母,“在看姑母!”

太后没好气瞥了她一眼,“也不知珍惜珍惜予的苦心。你已及笄了,这样的机会来一回少一回,待和皇帝大婚登了凤位,可别指望予再帮你。”

萧芫嘿嘿笑:“姑母才舍不得呢。而且,我只想侍奉姑母,姑母安康便什么都好,这些嘛,没那么难的,什么都没有姑母重要。”

太后慈爱地看着自家的傻侄女儿,抬手替她拢了拢鬓边的发。

这样的赤子之心,她在权力之巅的这一生,也只有她这一份了。

就算是皇帝,有时候面对自己这个母后,也会遮掩一二。

她也懂得,皇帝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也如她所愿,长成了一个圣明君主,为君者,应就是他这样。

只有芫儿,从始至终都将一颗心摊开,明明白白摆在她面前,还每时每刻都黏着她,恨不得她能时时开怀。

越知这份心的可贵,便越想要待她好些,再好些。

顺手抚上萧芫的肩,为她抚平衣料的褶皱,道:“你呀,也就仗着予宠你。”

她的这个开心果,有时候真是黏人得让人笑也不是气也不是。

萧芫听了不以为耻,反而骄傲地点点头,一派洋洋得意。

太后拍了她一巴掌,“回去吧,再不上心,明日予便不许你来慈宁宫了。”

萧芫笑开,稳重地答:“姑母放心便是。”

宴会之后,方是正题。

赏花赏景,男女间亦可适当攀谈,更有许多玩乐花样,都做了与花相关的改造,文雅的有飞花令、六博棋、簸钱,讲究些武艺的便是投壶、捶丸、步打球……最受人欢迎的,当属蹴鞠和马球。

场子开起来便是热火朝天,老远都能听到那边的动静,每逢这种时候,宫中都会添些彩头助兴。

萧芫自然也拿出了几样自己库中的边角料送过去,有簪环有墨宝,虽是她没多喜欢的,可绝对值钱。

“你倒是大方,送了彩头却不看比赛,和我在这个犄角旮旯里逛悠。”原菁莘抱臂,迁就着萧芫放慢步子。

萧芫嫌弃,“那些有何好看的,年年如此,儿郎都一样,女娘们倒是一年比一年狂热,听着便烦。”

原菁莘揶揄:“阿芫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已经有了圣上这般好的郎婿,自然是不用像那些女娘一样到处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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