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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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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里的百合开了又谢,树抽出嫩绿枝条,好像一切都被按下快进键。卡洛琳·安娜·温莎今年七岁,她认为正在换牙的自己已经是个大孩子了。姑姑还是很忙,爱德华学会了说话,礼仪课的老师依然那么严肃。

“如果世界上有女巫的话,她们会不会拥有能帮我做完算数题的魔法?”卡洛琳被喊去吃下午茶之前,正在对着小说思考这个问题

每周二和周日,姑姑会和卡洛琳在三楼的房间里单独享用下午茶——“拜托了亲爱的,大姑娘和小姑娘总得有些单独相处的时间”,她记得姑姑笑着对姑父说。

温暖的红茶、一小碟甜香的蔓越莓司康、还有独属于卡洛琳的两块曲奇。窗外春光正好,几只蝴蝶停在半开的窗口,爱德华咬着手指发出模糊不清的呓语。

还有什么能比现在的画面更棒吗?“要是没有算数题就更好了!”卡洛琳在心底埋怨着那个上算数课的白胡子老头——他总是留太多题目!

“亲爱的安娜,算数题对于一个公主来说是很有必要的,尤其是当你还在小学的时候。”伊丽莎白总喜欢叫卡洛琳的中间名。

“可是姑姑,那些题太难了,而且我一点也不喜欢......”她抬头看向自己的姑姑,希望能用这样“狡猾”的方式得到一点鼓励或者是一块巧克力蛋糕这样的奖励。

原本在给爱德华盖被子的伊丽莎白听到侄女喊自己便抬起头,视线毫无防备撞进一双浅棕色的眼睛。已经过去了四年,但她在看到自己的侄女时,还是会想起自己的友人,也是卡洛琳的母亲——安娜。

卡洛琳长得很像自己的弟弟,这一点她必须承认。鼻子、嘴唇、额头,都明明白白展示着,还有那披散在肩头的金发,发梢卷出小小的弧度,在阳光下闪着愉快的光芒。只有那双眼睛,浅色的棕,温暖,明亮,像她妈妈,倒映着整个世界。

想到自己的弟弟和安娜,伊丽莎白再也无暇关注春光美妙,她的心几乎都要以一种可悲的语气哀嚎。

伊丽莎白与安娜相识在一个夏天的傍晚,一个侯爵次女和未来继承人的友谊只有益处,自然不会有人干涉,所以两个姑娘相伴度过了十几年。安娜总是笑话她被繁重的课业压傻了,试图带她去做些不属于“乖乖女”该做的事。

她只能无奈的一遍遍告诉安娜,那些课程都是继承人应该做的,她将要继承那顶王冠,让大不列颠的荣光传承下去。在嫁给自己的弟弟后,安娜也没有收敛那孩子气的脾气,她乐于藏起一些无关紧要的小物件,然后欣赏丈夫一头雾水的模样。

可疾病夺走了那条鲜活的生命,曾经叛逆到带着英国继承人离家出走的姑娘,卡洛琳的母亲,她弟弟深爱的妻子。年轻的父亲不忍爱人离世,干脆相伴而去——他究竟没有考虑女儿在失去双亲后应该怎么办?

无人知晓。而伊丽莎白呢?她悲痛,又无奈。她弟弟和安娜一样,向来随心所欲。他们都是风,轻飘飘的在空中悬着,下一秒就不知跑去哪个角落。可她不一样,她背负了这个国家的未来,她被名为责任的锁链困在地上,看着友人与亲人的逝去,看着唯一留下来的孩子。

“姑姑?”

蝴蝶从窗口飞进,停在爱德华小床的栏杆上。

伊丽莎白从回忆中抽离,将不明所以的小姑娘搂进怀里,“没关系……没关系安娜,我知道这有些难,但你要相信自己,好吗。”她顿了顿,在卡洛琳看不到的地方又无声地念了一遍弟弟的名字。然后结束这略微有些失态的拥抱,继续下午茶。

阳光透过窗撒在略有些空荡的屋子,细小的灰尘在空气中跳起无规律的舞蹈,窗外的绿叶婆娑,暖风拂过冬日里枯萎的植物,又掠过春日初长的花。

蝴蝶舞动轻薄的翅膀,离开小床的栏杆,引来男孩不满的嘟囔。于是他伸出小胖手向前探去,期待在阳光下捉住这只幼小的生灵。

卡洛琳原本还在咯吱咯吱嚼着曲奇饼,心里打着小算盘怎样才能瞒着姑姑和姑父找厨子大叔要一块蛋糕,抬头正准备开始下一轮撒娇。但爱德华夺去了她的目光,她的弟弟正站在小床的栏杆上摇摇欲坠——天知道他怎么站上去的!

她从喉咙里憋出短促的尖叫,让对面正在喝茶的伊丽莎白有些疑惑的抬头,显然背对着儿子的女人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此时此刻,成年人来只需几个跨步的距离对于卡洛琳就太长了,她发誓自己用了最快速度冲向小床,但现在不管是她还是发现事态不对的伊丽莎白都来不及接住头朝下掉落的查尔斯。

可没有身体与地面碰撞的闷响,没有孩子的哭喊,也没有姑姑悲痛的声音响起。时间好像被按下暂停键,房间里安静到不可思议,几声鸟鸣远远传来。

卡洛琳睁开了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随即她看见了这八年来最不可思议的场景——房间里的大部分东西包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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